第 8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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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2 章
宋頌見狀, 只得叫小豚先回了暖閣歇息，自己快走幾步，邁入了正殿的門檻。
正殿中放了足量的炭盆, 銀絲炭燒的正旺，窗沿下擺著一排臘梅, 熱氣一哄，室內滿是暖融融的花香。
甫一進門, 宋頌便覺四肢一絲絲回暖, 笑著意也生動了幾分：“這暖鍋是瑤娘娘的手藝罷？隔著簾子便聞著香味了。童嬤嬤, 勞您把我上回配的芝麻醬端幾碗來，再來一小碟酥肉，暖鍋就著這個吃才最香呢！”
童嬤嬤抿嘴笑，順手接過她脫下的白狐鬥篷。
“姑娘的口味娘娘怎能不知？瞧這桌面上, 樣樣都備好了，就等您回來呢！”
說著, 目光又在宋頌身上定了定，驚詫出聲。
“喲，姑娘，您這頭發怎是濕著的…還有這鞋，怎的也濕透了？”
太後聞言, 皺著眉起了身, 將宋頌拉到了身邊來, “手竟這麽冰，這是出了什麽事？”
宋頌吐了吐舌頭：“見雪下的痛快, 路過蕪泱池的時候同人玩了會雪, 是以沾濕了鞋襪。”
“姑娘這是又和人打雪仗去了？”童嬤嬤笑了聲，著人去取了幹爽繡鞋給宋頌換了, 又拿了暖手爐給她捧著。
往年落雪時，宋頌慣愛同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在院裏堆雪人，打雪仗，蕪泱池如今結了冰，玩起雪來只會更爽快。
太後舒了口氣，手指無奈地戳了戳她的頭，數落了幾句，便吩咐人開膳。
“你玩得魔障了，不知許公子在這等了多久，早過了晚膳的時辰了。”
宋頌捧著暖手爐，笑著看向許子言：“許哥哥今日怎麽入宮了，可是有事？”
因著中秋節宋頌拒了他的東西，許子言本是有些不好意思的，但見小姑娘依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，那幾分尷尬也散了，他撓了撓頭道：“父親得了幾本古籍叫我拿給姑母，我也好久沒同姑母和太後娘娘請安了。”
他說著話，眼睛瞟過梨木架上的鬥篷，又脫口而出：“宋妹妹，你這鬥篷瞧著怎麽有些眼熟，是新做的麽？”
他前日在刑部碰見過李壑，當時那人身上穿的同這件很像，因著領口花紋秀雅，刑部那幾個大老粗衙吏還背後調侃了幾句，因此許子言記得格外清楚。
這話一出，太後也發現了不對，宋頌的衣裳多半她都認得，可沒見過這件。
“這…確是李公子的，我的披風不小心弄濕了，才借了他的。”宋頌解釋。
蕭玉夾肉片的筷頭一頓，覆而又撂下，擦了擦嘴問：“你同李壑一道在蕪泱池？”
宋頌吃著筍片，垂頭盯著碗碟，含糊地“嗯”了聲。
蕭玉見她這模樣，便知是在說謊。
兩人分坐對面，中間擺著咕嘟嘟翻滾著的暖鍋，蕭玉隔著白霧蒸騰的熱氣瞥了她一眼，並未拆穿。
許子言也覺出了些不對，神色悶悶的，話也少了起來。
太後卻很高興，此前她便有意撮合宋頌與李壑，聽見二人有接觸，心裏覺得這事或許有譜。
於是這晚膳吃的各懷心思，結束得也快。
許子言告退出宮，太後差蕭玉和宋頌去送，三人走到棲霞殿門口，許子言突然停住了腳，回頭看向蕭玉，憋了半天道。
“你先回，我和宋妹妹有幾句話說。”
蕭玉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，瞇了瞇眼，倒沒說什麽，轉身走了。
人一走，許子言就問道：“宋妹妹，你什麽時候和李壑這麽相熟了？”
“熟悉談不上，今日也只是湊巧碰上。”
“那就好，李壑那人…倒是沒什麽大毛病，就是性子太軟了，配不上你。”許子言側過身，飛快地看了眼宋頌，輕咳了聲，“你這樣好的姑娘，要配頂頂的好男兒，他那樣的可不行。”
“許哥哥想多了，我和他的確沒什麽來往，連朋友都算不上。”
宋頌擡眼看他，又道，“我知道你關心我，可中秋那晚我們已把話說明了t…”
“宋妹妹。”許子言驟然打斷，不解道：“我看的出太後有意撮合你與李壑，難不成你覺得我不如他？”
宋頌認真瞧了他一眼，“不，我覺得許哥哥為人勝過李壑。”
許子言嘴一咧，還沒來得及高興，又聽宋頌道：“可我不喜歡他，也不喜歡你。”
“這，為何？”
“沒有為何。”
宋頌捏住了燈籠把，暖黃的燭光映出她認真的眉眼，語氣亦是誠懇。
“許哥哥，我們一同長大，情同兄妹，我不怕與你說實話，若論己心，我不願嫁人，寧可一輩子陪著太後娘娘。”
“可若日後有旨意賜婚，那便是身不由己，這世間女子大多如此，到時我會盡力為自己謀一條安穩出路，僅此而已。”
“許哥哥，你出身勳爵，日後為官為將，大有作為，我敬你驍勇，欽你仁義，只是不會有男女之情，更不想誤你。”
宋頌說得真切，心中確實也是這般想的。
她不會拼上自己和北澤全族的性命前程，去追求所謂的愛情，獨處異世，她只想安穩的活著。
所以她會試著考慮李壑，卻不會考慮許子言。
除了剛剛說出口的原因，還因許家手握大夏大半兵權，她一個質子嫁過去，於人於己都是隱患，這種事她不會做。
許子言盯著她看了半晌，張了張口，終是不知說什麽，攥著拳頭轉了身，朝宮門的方向走去。
她說的他不是聽不懂，可他自小一根筋，從來不是輕易放棄之人。
“等等，許哥哥！”
宋頌突然叫住了他。
“…你常與何姐姐在一起，可曾見她同哪家公子有過往來？”
聽了這話，許子言從自己的心思裏回過神來，認真想了想，才道：“她朋友不多，何家出事後就更少了，宗親族人都避之不及，除了我和蕭玉去看他，旁人怕是很少。怎麽了？”
“沒，沒什麽。”宋頌若有所思道，“時辰不早，你快些回府罷。”
許子言看了她一眼，沒再追問，轉身走了。
宋頌這頭也提著燈籠往回走，心裏回想著許子言的話，越想越入神。
何霏霏說的那人不會是許子言，或是蕭玉罷？
她說那人對她用情至深，可許子言分明是對自己有心思的…難不成，那人是蕭玉？
宋頌被自己這猜想嚇了一跳，兀自睜大了眼睛，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。
晃神間，瞧見院內梧桐樹幹下頭露出一尾明黃，百無聊賴地卷著石磚上的落雪。
人被粗壯的樹幹擋得嚴實，尾巴卻明晃晃地露了出來。
“這麽冷的天，王爺躲在這做什麽呢？”
蕭玉身形頓了頓，似是沒想到會被人發現，隨即大大方方走了出來。
“本王可沒偷聽你們說話。”
宋頌點頭：“我曉得。”
蕭玉站的位置聽不見宮門口的聲音，更何況，他也不是會偷聽旁人談話的人。
他若想知道什麽，大抵會直接問。
果然，蕭玉隨手撫掉肩上的落雪，不經意似的問道：“聊了這麽久，你們倆說什麽有意思的了？”
宋頌抿了抿唇，腦子一時亂糟糟的。
何霏霏的事只是她自己亂猜的，不好直接問出口。
她想了想道：“都說你要和朱縣主定親了，這事可是真的？”
朱縣主親口向她說起這事時，她只當那是誇口炫耀，並未相信，今日李壑又提了一嘴，倒讓她有了一絲拿不準。
蕭玉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事，提著燈籠湊近了幾步，“真的如何，假的又如何？”
宋頌皺著眉毛看他，似是有些聽不懂。
雪勢漸小，空中飛舞著細碎雪花，偶爾粘在她卷翹濃密的睫毛上，杏眸疑惑地眨著，眼神晶亮，像是某種不知名的小動物。
蕭玉撇過頭去，轉而道：“你猜猜。”
“我猜？”宋頌撇嘴，“我猜是假的。”
蕭玉“哦”了一聲，“那你猜對了。”
宋頌舒了口氣，清淩淩的眸子又彎成了月牙。
“我就知道，你眼光哪有那麽差？”
蕭玉若真要娶朱縣主，那何霏霏說不準要傷心了…而且她與何霏霏都同朱縣主結過梁子，這人要真成了昭王妃，還真夠尷尬的。
本來朱縣主就足夠刁蠻了，日後若有蕭玉撐腰，豈不是要騎到她頭上去？
想到這，宋頌不自覺捏了捏袖口，若真有那日，也不知她與朱縣主，蕭玉會站哪邊？
應該會站在自己這頭罷？應該是的。
但他若真娶了朱縣主，見色忘義也說不準…
蕭玉見宋頌神色古怪，忍不住戳了戳她腦門，“想什麽呢？今日你出宮到底出什麽事了，蒙蒙母後也就算了，真當我是傻子呢？”
宋頌有些喪氣，就知道瞞不過，她也沒想瞞著蕭玉，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了。
“我這回是同她撕破臉了，你說她會怎麽報覆我？”
“太尉府如今炙手可熱的，聽說聖上很是看中朱家，唉，我可怎麽辦啊…”
宋頌嘆了口氣，憂心忡忡的模樣，擡眼去看蕭玉。
“又在這套我話？”蕭玉瞥了她一眼。
“哪有，哪有。”
宋頌垂頭，扒拉著手中燈籠小聲道。
“我就是聽說朱家從前與瓊王府來往密切，朱縣主之母與瓊王妃更是姐妹相稱，此次卻是靠著揭發舊日姐妹罪證得了個三品誥命夫人，此等墻頭草般的小人之舉，聖上聖明之心怎會看不清，既是看清了，又怎會容得下？”
蕭玉笑了一聲，未置可否，只輕嗤了句：“你膽子不小。”
宋頌咧嘴一笑，心放下了大半。
“何姐姐出獄後，我準備在酒樓定個廂房，到時候你也來罷？我們一同給她接風洗塵。”
“成。”蕭玉應了聲，“過幾日罷，這兩日有些忙。對了，你可要將李壑那鬥篷拿來？我出宮方便，順道還他。”
宋頌笑了：“如此最好，那便麻煩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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甫一進門, 宋頌便覺四肢一絲絲回暖, 笑著意也生動了幾分：“這暖鍋是瑤娘娘的手藝罷？隔著簾子便聞著香味了。童嬤嬤, 勞您把我上回配的芝麻醬端幾碗來，再來一小碟酥肉，暖鍋就著這個吃才最香呢！”
童嬤嬤抿嘴笑，順手接過她脫下的白狐鬥篷。
“姑娘的口味娘娘怎能不知？瞧這桌面上, 樣樣都備好了，就等您回來呢！”
說著, 目光又在宋頌身上定了定，驚詫出聲。
“喲，姑娘，您這頭發怎是濕著的…還有這鞋，怎的也濕透了？”
太後聞言, 皺著眉起了身, 將宋頌拉到了身邊來, “手竟這麽冰，這是出了什麽事？”
宋頌吐了吐舌頭：“見雪下的痛快, 路過蕪泱池的時候同人玩了會雪, 是以沾濕了鞋襪。”
“姑娘這是又和人打雪仗去了？”童嬤嬤笑了聲，著人去取了幹爽繡鞋給宋頌換了, 又拿了暖手爐給她捧著。
往年落雪時，宋頌慣愛同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在院裏堆雪人，打雪仗，蕪泱池如今結了冰，玩起雪來只會更爽快。
太後舒了口氣，手指無奈地戳了戳她的頭，數落了幾句，便吩咐人開膳。
“你玩得魔障了，不知許公子在這等了多久，早過了晚膳的時辰了。”
宋頌捧著暖手爐，笑著看向許子言：“許哥哥今日怎麽入宮了，可是有事？”
因著中秋節宋頌拒了他的東西，許子言本是有些不好意思的，但見小姑娘依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，那幾分尷尬也散了，他撓了撓頭道：“父親得了幾本古籍叫我拿給姑母，我也好久沒同姑母和太後娘娘請安了。”
他說著話，眼睛瞟過梨木架上的鬥篷，又脫口而出：“宋妹妹，你這鬥篷瞧著怎麽有些眼熟，是新做的麽？”
他前日在刑部碰見過李壑，當時那人身上穿的同這件很像，因著領口花紋秀雅，刑部那幾個大老粗衙吏還背後調侃了幾句，因此許子言記得格外清楚。
這話一出，太後也發現了不對，宋頌的衣裳多半她都認得，可沒見過這件。
“這…確是李公子的，我的披風不小心弄濕了，才借了他的。”宋頌解釋。
蕭玉夾肉片的筷頭一頓，覆而又撂下，擦了擦嘴問：“你同李壑一道在蕪泱池？”
宋頌吃著筍片，垂頭盯著碗碟，含糊地“嗯”了聲。
蕭玉見她這模樣，便知是在說謊。
兩人分坐對面，中間擺著咕嘟嘟翻滾著的暖鍋，蕭玉隔著白霧蒸騰的熱氣瞥了她一眼，並未拆穿。
許子言也覺出了些不對，神色悶悶的，話也少了起來。
太後卻很高興，此前她便有意撮合宋頌與李壑，聽見二人有接觸，心裏覺得這事或許有譜。
於是這晚膳吃的各懷心思，結束得也快。
許子言告退出宮，太後差蕭玉和宋頌去送，三人走到棲霞殿門口，許子言突然停住了腳，回頭看向蕭玉，憋了半天道。
“你先回，我和宋妹妹有幾句話說。”
蕭玉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，瞇了瞇眼，倒沒說什麽，轉身走了。
人一走，許子言就問道：“宋妹妹，你什麽時候和李壑這麽相熟了？”
“熟悉談不上，今日也只是湊巧碰上。”
“那就好，李壑那人…倒是沒什麽大毛病，就是性子太軟了，配不上你。”許子言側過身，飛快地看了眼宋頌，輕咳了聲，“你這樣好的姑娘，要配頂頂的好男兒，他那樣的可不行。”
“許哥哥想多了，我和他的確沒什麽來往，連朋友都算不上。”
宋頌擡眼看他，又道，“我知道你關心我，可中秋那晚我們已把話說明了t…”
“宋妹妹。”許子言驟然打斷，不解道：“我看的出太後有意撮合你與李壑，難不成你覺得我不如他？”
宋頌認真瞧了他一眼，“不，我覺得許哥哥為人勝過李壑。”
許子言嘴一咧，還沒來得及高興，又聽宋頌道：“可我不喜歡他，也不喜歡你。”
“這，為何？”
“沒有為何。”
宋頌捏住了燈籠把，暖黃的燭光映出她認真的眉眼，語氣亦是誠懇。
“許哥哥，我們一同長大，情同兄妹，我不怕與你說實話，若論己心，我不願嫁人，寧可一輩子陪著太後娘娘。”
“可若日後有旨意賜婚，那便是身不由己，這世間女子大多如此，到時我會盡力為自己謀一條安穩出路，僅此而已。”
“許哥哥，你出身勳爵，日後為官為將，大有作為，我敬你驍勇，欽你仁義，只是不會有男女之情，更不想誤你。”
宋頌說得真切，心中確實也是這般想的。
她不會拼上自己和北澤全族的性命前程，去追求所謂的愛情，獨處異世，她只想安穩的活著。
所以她會試著考慮李壑，卻不會考慮許子言。
除了剛剛說出口的原因，還因許家手握大夏大半兵權，她一個質子嫁過去，於人於己都是隱患，這種事她不會做。
許子言盯著她看了半晌，張了張口，終是不知說什麽，攥著拳頭轉了身，朝宮門的方向走去。
她說的他不是聽不懂，可他自小一根筋，從來不是輕易放棄之人。
“等等，許哥哥！”
宋頌突然叫住了他。
“…你常與何姐姐在一起，可曾見她同哪家公子有過往來？”
聽了這話，許子言從自己的心思裏回過神來，認真想了想，才道：“她朋友不多，何家出事後就更少了，宗親族人都避之不及，除了我和蕭玉去看他，旁人怕是很少。怎麽了？”
“沒，沒什麽。”宋頌若有所思道，“時辰不早，你快些回府罷。”
許子言看了她一眼，沒再追問，轉身走了。
宋頌這頭也提著燈籠往回走，心裏回想著許子言的話，越想越入神。
何霏霏說的那人不會是許子言，或是蕭玉罷？
她說那人對她用情至深，可許子言分明是對自己有心思的…難不成，那人是蕭玉？
宋頌被自己這猜想嚇了一跳，兀自睜大了眼睛，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。
晃神間，瞧見院內梧桐樹幹下頭露出一尾明黃，百無聊賴地卷著石磚上的落雪。
人被粗壯的樹幹擋得嚴實，尾巴卻明晃晃地露了出來。
“這麽冷的天，王爺躲在這做什麽呢？”
蕭玉身形頓了頓，似是沒想到會被人發現，隨即大大方方走了出來。
“本王可沒偷聽你們說話。”
宋頌點頭：“我曉得。”
蕭玉站的位置聽不見宮門口的聲音，更何況，他也不是會偷聽旁人談話的人。
他若想知道什麽，大抵會直接問。
果然，蕭玉隨手撫掉肩上的落雪，不經意似的問道：“聊了這麽久，你們倆說什麽有意思的了？”
宋頌抿了抿唇，腦子一時亂糟糟的。
何霏霏的事只是她自己亂猜的，不好直接問出口。
她想了想道：“都說你要和朱縣主定親了，這事可是真的？”
朱縣主親口向她說起這事時，她只當那是誇口炫耀，並未相信，今日李壑又提了一嘴，倒讓她有了一絲拿不準。
蕭玉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事，提著燈籠湊近了幾步，“真的如何，假的又如何？”
宋頌皺著眉毛看他，似是有些聽不懂。
雪勢漸小，空中飛舞著細碎雪花，偶爾粘在她卷翹濃密的睫毛上，杏眸疑惑地眨著，眼神晶亮，像是某種不知名的小動物。
蕭玉撇過頭去，轉而道：“你猜猜。”
“我猜？”宋頌撇嘴，“我猜是假的。”
蕭玉“哦”了一聲，“那你猜對了。”
宋頌舒了口氣，清淩淩的眸子又彎成了月牙。
“我就知道，你眼光哪有那麽差？”
蕭玉若真要娶朱縣主，那何霏霏說不準要傷心了…而且她與何霏霏都同朱縣主結過梁子，這人要真成了昭王妃，還真夠尷尬的。
本來朱縣主就足夠刁蠻了，日後若有蕭玉撐腰，豈不是要騎到她頭上去？
想到這，宋頌不自覺捏了捏袖口，若真有那日，也不知她與朱縣主，蕭玉會站哪邊？
應該會站在自己這頭罷？應該是的。
但他若真娶了朱縣主，見色忘義也說不準…
蕭玉見宋頌神色古怪，忍不住戳了戳她腦門，“想什麽呢？今日你出宮到底出什麽事了，蒙蒙母後也就算了，真當我是傻子呢？”
宋頌有些喪氣，就知道瞞不過，她也沒想瞞著蕭玉，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了。
“我這回是同她撕破臉了，你說她會怎麽報覆我？”
“太尉府如今炙手可熱的，聽說聖上很是看中朱家，唉，我可怎麽辦啊…”
宋頌嘆了口氣，憂心忡忡的模樣，擡眼去看蕭玉。
“又在這套我話？”蕭玉瞥了她一眼。
“哪有，哪有。”
宋頌垂頭，扒拉著手中燈籠小聲道。
“我就是聽說朱家從前與瓊王府來往密切，朱縣主之母與瓊王妃更是姐妹相稱，此次卻是靠著揭發舊日姐妹罪證得了個三品誥命夫人，此等墻頭草般的小人之舉，聖上聖明之心怎會看不清，既是看清了，又怎會容得下？”
蕭玉笑了一聲，未置可否，只輕嗤了句：“你膽子不小。”
宋頌咧嘴一笑，心放下了大半。
“何姐姐出獄後，我準備在酒樓定個廂房，到時候你也來罷？我們一同給她接風洗塵。”
“成。”蕭玉應了聲，“過幾日罷，這兩日有些忙。對了，你可要將李壑那鬥篷拿來？我出宮方便，順道還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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